搬家那天我就注意到了那扇门。它嵌在走廊尽头,锈迹斑驳的铜锁像干涸的血迹,房东太太的钥匙串里唯独少了这一把。"阁楼堆着些旧家具。"她说话时眼神飘向楼梯转角,"别去打扰。
夜晚总有木地板挤压的呻吟从头顶传来。我数着挂钟的滴答声,直到第九十九下时,天花板突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刺响。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的刹那,那扇门竟虚掩着,门缝里渗出的寒气让我想起解剖课上的冷藏柜。
泛黄的日记本躺在积灰的木箱里。1997年3月15日那页,凌乱的钢笔字洇成泪痕:"妈妈又在阁楼自言自语,她说墙里藏着妹妹。"往后翻全是空白,直到最后一页突兀地画着三个火柴人,最小的那个被红墨水涂满全身。
当啷——
铁锁坠地的声响惊得我转身,手电筒照亮墙角蜷缩的玩偶。褪色的蕾丝裙下露出棉絮,纽扣眼睛反射着冷光,嘴角缝线不知何时崩开了两寸。身后传来孩童嬉笑,玻璃珠滚过地板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我后退时撞翻了煤油灯,火苗顺着日记本窜上天花板。在腾起的黑烟里,那些焦黑的房梁显露出人形轮廓——无数具幼小躯体被钉死在木料之间,她们手腕都系着褪色的红绳,绳结在热浪中轻轻摇晃。